根據《2024年版互聯網產業規劃專項研究報告》分析,以后,甚至以前數年,中國網絡總獨立設備數和總有效使用時間基本維持在一個固定區間里,獨立設備數的增長非常緩慢44個月僅有1%的增長。這給中國互聯網和其背后牽引出的數字化產業帶來了艱難的升級問題,最近幾年間中國互聯網及數字化產業內發生的所有重要事件,均是對這一問題破局的嘗試。
按照6G技術推進組的測算,到2040年,也就是6G技術商業應用10年后,終端連接數將達到驚人的1216億臺。目前地球總人口80億,這表明,按照移動通信技術,奇數代際完成技術突破,偶數代際金融實質應用的特性,6G延續了5G服務企業和工業的市場目標。而在流量層面也呈現出井噴的態勢,月均流量達到58550億GB,也就是說單設備每月消耗流量僅50G。即便個人用戶端有了全元宇宙環境,虛擬現實環境等跨代應用,具備消耗如此大流量的基礎,這個數據量也意味著個人用戶終端的巨變,甚至具備一定的工業屬性。因此從現在情況看,5G時代服務企業的趨勢在6G時代可以得到大幅度加強。
圖表:2022-2040年中國移動通信終端連接數
圖表:2022-2040年中國移動通信月均流量
疫情對中國經濟影響巨大,對未來樂觀信心的摧毀是最主要的反應。所以疫情前后,有關基礎民生的服務有所上升,而滿足用戶更高需求的服務緩慢復蘇。這也加劇了互聯網上層建筑、各大廠未來的戰略部署和實施,使得他們的工作重心,重新回歸到業務發展本身上。
經過疫情的洗禮,以及對未來預期的改變,中國用戶的消費理念已產生明顯變化。用戶認為消費的意義之一在于最大化提升生活品質,約半數左右的消費者同時更加認同消費選擇需要獨立思考,按需購買不攀比。科學理性的消費方式有諸多好處,其中71.9%的消費者認為他們因此得以保持健康的經濟狀況。同時,產品功能性與產品新舊程度以及品牌價值之間的關聯正在解耦,用戶對數碼類二手商品的接受程度驟然增加。這些對于未來中國商業生態來說都將產生深遠的影響。
互聯網紅利逐漸消退,公域流量的競爭趨于白熱化,通過搜索引擎、社交媒體、電商平臺等進行廣告投放的價值被不斷稀釋。為尋求更好的運營場景,降低經營成本,企業開始轉變傳統的流量運營思路,私域運營的理念應運而生。這也是中國互聯網公司在面對困境時破局的首次嘗試,核心還是圍繞流量進行精細化的運營和開發,屬于1到100的線性升級思路。但是私域運營的出現,導致的消費者關系變化和一系列經營理念的轉變,卻在未來“技術時第一生產力”的理念導向下開始裂變。
中國對科學技術和研發的重視程度始終貫徹著1975年提出的“科技是第一生產力”的指導方針,從1996年全球有記錄的數據情況來看,過去30年間中國在R&D支出都保持著強勢增長,作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這個支出體量除美國之外,地球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可以與之相比。基于此,當前科學技術競爭,和全社會對科學技術的追求,是有著深厚歷史積淀的。它不僅影響社會文化和價值取向,也影響著企業在經營過程中對發展戰略的思考。從宏觀角度看,國家大型支柱產業,上到航天軍工,下到基礎一二產,早已意識到數智化的重要性,意識到人工智能等電子軟件對工業產品的賦能作用有多大。從中微觀角度看,中國互聯網及科技企業也勢必延續這條脈絡,思考流量鑒定后企業的發展方向。
改革開放后,大量中國青壯年盈余勞動力與全球生產需求形成了完美匹配,使中國獲得“世界工廠”的全球生態位。進入數字時代后,“碼農”“科技民工”等詞匯在中國大量出現,并成為某種社會問題,這是中國“世界工廠”模式的延續,人口基數大所帶來的必然結果就是各類人才規模總量的世界第一,在國家經濟轉型過程中,很容易造對人才結構產生重大影響。但涉及到人才結構問題上,問題就會暴露。中美之間數字科技人才領域,不僅高級人才占比與人才總數倒掛,全球流動性水平和凈流入情況也存在倒掛的現象,這種現象看似與商業環境無關,但實際上其影響可以逐級傳導到中國科技企業的外在表現上。創新作為科技時代最被推崇的一個詞匯,在中國互聯網及科技企業中的重視程度正在增加,這與企業中高級人才的培養,支持,與思想解放息息相關。想擺脫“世界科技工廠”的生態定位,目前中國仍有一段路要走。
從有數據記錄的2013年起,中國對企業創立的程序簡化成果卓著,注冊企業所需程序數量這一指標甚至比美國還少一個環節。在企業創立時間層面也從過去的一個多月,降低到2019年的8.6天。從創業角度上看,中國對企業創立的行政審批在正在放寬。而這對企業生存來說,也是最基礎、最方便簡化的領域,可以說有了一定的進步。但后續在企業后期經營、存續對創意的維護和資本容錯率層,依然存在問題。很多與國際對標的新興產業存在創意滯后、融資滯后、市場滯后等多方面的問題,這些問題的解決,才是給中國技術松綁的實質動作。
中國互聯網興起于2000年之后,當時上網用戶總數只有4000萬人,與2023年6月的10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以從當時的視角來看,在面對眾多網絡技術可拓展和著力的領域時,選擇一條絕對正確,絕對零風險的去做,就是中國互聯網科技企業在創立之初最合理的選擇。基于此,中國開展了大規模網絡基礎設施建設,以及利用已成型互聯網業務模式去服務龐大客戶群體的戰略決定。所以,中國的網絡服務在全球范圍內都是最好的,但是時過境遷,當用戶紅利過去,這種重C端用戶服務的策略就面臨重要調整。
相較于國內更注重“數實結合”,強調技術能力要有效支持實體經濟,產品能力要具備更強的實踐性,海外市場(尤其是新興經濟體)則對仍處在雛形階段的新概念、新內容、新技術具有更強的包容性,提供更多的激勵計劃以吸引初創企業或開發者。伴隨區塊鏈、元宇宙、生成式AI等新熱點的不斷涌現,游戲設計、音視頻內容的日益豐富,許多科創企業逐步嘗試將海外市場作為其新創意的“試驗田”,推動新興產業出海。此外,在中國產業數字化升級進程中涌現的“行業新勢力”和傳統行業中數字化基礎較為雄厚的頭部企業,逐步將數字化能力推廣到其全球化業務運營和供應鏈管理中,以更有效地挖掘和利用全球優勢資源。例如,中國智能制造、智能汽車等行業已逐步將其產業鏈中的部分要素轉移到海外,從單純的制成品出海向生產要素出海轉變。